“啊,对了,我还没问过呢,咱们现在是在哪儿啊?还在西境境内吗?”祁濡辰挠着头转移了话题。

    “这里是北洲。”

    柳未简短的回了一句,专注于手中的动作。

    只见他取出一只小小的青玉碗,左右手各握着一只盛药的玉瓶,双臂悬空,缓慢而又稳稳地将瓶口向下方倾斜着,乳白色的药液与浅青色的粉末顺着边沿倾泻而出,扬扬洒洒的落入了碗中。当到了一定量的时候,柳未手臂一震,动作迅速利落的收回了玉瓶,没有一分一毫多余的洒出。

    “呲……呲……”

    他拿起干净的玉匙匀速的顺时针搅动着,看着先前还泾渭分明的青与白慢慢地融合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分彼此,最终变成了半个巴掌大的一团深绿色的膏状物体,散发着淡淡的苦涩的药香。

    祁濡辰一直安安静静的等着他调完了手中的药方才接着说道:“北洲?离西境有点儿远啊……沈大哥你是怎么会带着我一个重伤患者走了这么远的?”

    柳未拿勺子挑起一点点那深绿色的膏状体嗅了嗅,淡淡回着:“天妇罗发作,加上重伤的身体,你差点儿没撑住,用了异玫香才把你给救回来。”

    “……哦。”

    听对方用毫不在意的语气说出自己差点儿就没了小命这种爆炸性新闻,真是无比的,刺激。

    祁濡辰的嘴角抽了抽,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异玫香他倒是知道,那是北洲独有的一种植物,专门生长在高山悬崖的地方,有生肌养骨之效,也算得上是一种疗伤的圣药。

    不过这种植物习性古怪,只能在午夜月光最盛之时用纯净的玉器采摘,且只能存活半个时辰,若是被摘下半个时辰内没有使用,它就会自动化成一滩毫无用处的飞灰。

    所以,这种植物都是现取现用的,没有谁有本事将它保存下来。

    这么看来,为了救自己,柳未是真的费了不少的劲儿啊……

    思及此,祁濡辰站直了身体,端端正正的冲着柳未揖了一礼,郑重道:“救命之恩,多谢。”

    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许那么多不切实际的噱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饱含了满满的敬重,也让柳未相信,日后自己若是需要,他定然会第一时间全力相助。

    “无妨。”柳未勾了勾唇角,将调制好的药膏递给他,“抹在伤口处。”

    “好。”

    祁濡辰双手接过那只小小的玉碗,找了张凳子坐下,解开自己的左侧上衣,露出了几圈雪白的绷带。

    他垂着眼细心地将绷带解了下来,竭力歪着头瞅了一眼心口上那道有些狰狞的疤痕,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疤痕愈合,长出粉粉嫩嫩的新肉,却遮掩不了那撕裂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