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嘉公主生辰夜宴,裴郁卿一策,将计就计。设计许辰良,将他欲对公主不轨的意图坐实,陛下由此夺了靖安侯之封,靖侯教子无方,念其氏族军功,不累其父,只判许辰良流放沧幽。

    原本秦书想,只要护好静嘉,不让她落入许辰良的圈套就好。可裴郁卿说,许辰良不过是太子觊觎庆川军的一步棋,一计不成还会再生一计,肮脏手段远是防不胜防的。

    斩草除根,这是裴郁卿上辈子也教了她许久的道理。她同他比起来,实在优柔寡断了许多。

    秦书将华容道送给了纳兰忱,他果真很喜欢。给静嘉的礼物是一颗夜明珠,她向来就喜欢这种漂亮又不实用的东西。

    而陛下趁此机会,口是心非,十分不情愿地通知秦书,他送了她一座公主府作为嫁妆。

    生辰宴结束,夜色已然深暗。

    分别之后,一时间只剩了裴郁卿和秦书两个人。

    裴府和秦府并不顺路,但秦书有话要和他说。裴郁卿目送她上马车之后,见她掀开了帘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裴大人,这夜深人静的,你放心我一个人回去?”

    裴郁卿默了默,便瞧她放下帘子坐了回去,嗓音懒懒的传出来,“送我。”

    公主殿下有令,不敢不从。他招呼自己的马车跟上,随后坐上了秦书的马车。

    她怀里抱着个小小的香薰球,暖香阵阵,弥漫四处。秦书静静看着坐在她左手边的男人,目光放肆地巡过他眉眼鼻梁,将这张误人终身的脸打量了个遍。

    裴郁卿能感受到她如炬的目光,抬眸看向她,“殿下可是有话要和臣说。”

    秦书不可置否地扬眉,理直气壮道,“你我早晚是夫妻,本公主自然得多多了解裴大人。”

    她低头摆弄香薰球上的坠子,“裴大人,这段日子本宫想了许久,思虑良多。”

    “大人......唉,要不然,成亲就成亲吧。”她无可奈何地小声嘟囔,也不知道是说裴郁卿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裴郁卿认真看着她,开口问,“殿下,此番答应,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他目色如夜,掠影暗邃,秦书沉默了一会儿,微微叹息,“没关系,实在不行,我们和离就是了。”

    还没成婚她就提和离,倒真是会说话。

    裴郁卿收回目光,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秦书欣赏了一会儿他膝上干净漂亮的手,勾唇道,“裴大人,我今晚是想和你把所有事情都说清楚。”

    她语气散漫,神色却认真,“这门婚事,说白了不过陛下眼里朝政上的制衡手段。我原本不愿意,是因为不想被牵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