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俞想了想，缓缓开口道：“我在京城的时候是请先生来家里，最开始就是学《三字经》、《百家姓》、《千家诗》、《千字文》这些。后来我就去了汴州，家里出事之后，在汴州是在书院念的书，学‘四书’和‘五经’。书院的先生会先教着读，然后我们回去背，背熟之后再讲文义。”
说完，他侧头看了一眼安羽霄，“霄霄也是识得字的，应也念过学堂，难道霄霄小时候不是这么念书的吗…”
安羽霄心虚地点了点头，“嗯，差不多吧。”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安羽霄就忘了刚才的小偷，靠在枕上打起了哈欠。苏清俞再转头看她时，发现她已经低着头睡着了。
他笑了笑，扶着安羽霄躺了下去，把她手里的斗篷抽出来，盖在了她身上。
看着她的睡颜，苏清俞开始纠结，他是起身去桌边坐着的好，还是就坐在榻上。她已经睡着了，而且他也已经在榻上坐着了，好像也没必要再换个地位坐。
他想来想去，决定就在她身边坐着，应也不算冒犯。
他转身把枕头垫高了些，直直坐在榻上睁着眼睛。
坐了没多久，他就也有了些困意，但怕屋里再进来什么歹人，便强撑不睡。他动了动身子，这时，身旁的安羽霄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在了他腿上。
苏清俞身子僵了僵，本想把她的手拎走，但又怕吵醒她，就由着她搭着，自己动也不敢动。
桌上的半根蜡烛燃尽，屋子瞬间暗了下去，只有清冷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了些。寒风吹动树枝，几条枝干形状的影子映在墙上，晃来晃去。
一间粗陋的客房，加上寒冷的冬夜，但苏清俞低头看到安羽霄熟睡的样子，就觉得心中很是温暖。
卯时，天色渐渐亮了起来，窗外也传来了几声鸡鸣。
安羽霄迷迷糊糊睁开了眼，发现苏清俞在他旁边半倚着，她一手搭在他腿上，额头还靠着他的腰。
她也觉得很尴尬，一下就醒过神来。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把手收了回来，然后转了转脑袋。
苏清俞一直未睡，感觉到身侧的动静，就低头看了过来。看到安羽霄醒了，他也有些局促不安，马上坐直了身子。
安羽霄轻咳了一声，先开口道：“对不起啊…我睡觉不太规矩，喜欢乱动，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紧张，但说完，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加上昨晚说过的话，显得她像个处处找机会调戏良家妇女，却又找借口不承认的恶霸。
苏清俞耳朵有些红，小声道：“我…我怕吵醒你，就没敢动。不过没关系霄霄，我不介意…”
安羽霄看着他的样子，不由笑了两声，温声问道：“苏大人一直没睡？”
苏清俞轻轻点头，“嗯，怕再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