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秋华从来没有什么表情,此刻更是让相因觉得阴风习习,“容易暴露身份,养尊处优的公主怎么会用炊具用得那么顺畅?”

    “那怎么了,本公主的爱好不可以吗?而且,太子是个傻的,他也看不出什么吧。”

    秋华掬水的手一顿,又听相因问道:“你今天去见使团的人,怎么样?”

    秋华回过神来,“哦,也没什么,如今大夏国的皇帝御驾亲征,在北边跟北厥正战得难舍难分,一切事物由太后操持,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想了想,她又道:“过几日太后和贵妃会召你进宫,这几日要把这宫中的礼节学起来,可不能露怯。”

    相因愁眉苦脸,又问道:“说起来,太子的生母是哪位娘娘啊,这位贵妃又是什么样的来头呢?”

    秋华握着皂荚的手又是一顿,道:“太子的生母是正宫皇后,早年跟着陛下一路打天下的,可十三年前被北厥掳去,陛下无论如何谈判,那边都不肯放人,如今陛下御驾亲征,还不知结果如何。不过说来,贵妃是现在宫里最得宠的,她有三皇子,也是陛下跟前最得宠的皇子,陛下其他的儿女一年都没机会见上几面的,三皇子却能天天承欢膝下。还有陛下面前那位大太监,也是红人,前朝后宫替陛下处理了不少事情,公主要认真对待。”

    相因把自己埋在水下,咕噜咕噜吐了几个泡泡,消化着秋华所言。

    秋华替相因擦干头发,默了一瞬,还是道:“上午奴婢去收拾屋子,看到一边的小床上被褥也搁着,难道你们没有……”

    相因连忙解释:“太子的心智不太正常,他也没管我。”

    “太子不正常?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症状?”

    “我到这里来也还不到一日,看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相因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夜里钟离述突然发狂的事情告诉秋华。

    秋华又道:“虽说如此,公主最好还是跟太子同床共枕,不然太子管不住自己的口,传将出去,怕又会引起不小的风波。”

    可钟离述毕竟是个陌生的男子,相因有些不太乐意。

    她回到卧房,却被告知太子戌时一过就出去了。

    出去?太子不能出府门,必然是还在府中,难道去后花园玩了?

    他傻乎乎一个人,若是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相因披上衣服出去找,隔着院墙,巷子里几条野狗狂吠,让人心慌胆寒,小院子的门吱呀吱呀,突然一根枯树枝掉了下来,正正砸在相因脚下。

    相因惊呼一声,有些害怕,只在房中等着,红烛已被换成普通的蜡烛,“噼啪”爆了一声,将她昏昏欲睡的神思搅了个干净。

    但只不过一会儿,她眼皮就又开始打架——不行,傻太子还没回来,她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