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言宇在坐定之后,还顺便颠了颠,随着他的动作,铁床的床板发出了难以承受的‘咯吱’声。他伸出手翻起了床单,只见床单的下面只有一层薄到不能再薄的小褥子,再下面一层就是两块木板搭成的床板了,简单至极。

    这个家中的一切仿佛都是同样的风格,看起来不像是能住人的模样。怪不得在高星物流工作的那些同事们从未来过吴华清的住处,说出去任谁也不会相信,拥有着一个还算体面稳定的工作的人,竟然住在这种地方。可以说这间二层小楼除了面积,没有一样能拿得出手的。

    没有人不喜欢享受,但为何偏偏对方却在这里一住就是这么久……

    男人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而楼梯口那里站着的吴华清现在完全不敢再继续说上一句话或者露出任何的表情,他现在整颗心都已经被恐惧所填满,生怕自己出了什么纰漏,让警方察觉到不对劲从而又推断出什么结论来。

    “为什么呢……”言宇自言自语,然后慢慢地躺在了这张铁床上。

    叶竹和张昊都是有意的放轻了呼吸,这样一来整间屋子就恢复到了最原始的状态,就好像在这之前的每一个普通夜晚那样。床上躺着的不再是言宇,而是吴华清本人。

    床头边木箱上的小台灯在屋顶上晕染出了半弧的形状,床上的人改成了平躺的姿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微风从铁床左侧的窗户轻轻吹进来,偶尔会夹杂着一些远方的喧闹声,显得很有烟火气。等到这些风吹到对面墙壁上的时候,那些画纸再次哗哗作响,听起来还挺有节奏。

    躺着的男人忽然毫无预兆的睁开了眼,他仔细观察着没有吊灯没有装饰的屋顶,就这么盯着十来分钟后,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有些神奇。他复又慢慢地翻了身,变成了右侧躺,将手臂枕在了自己的脑袋下。

    这回他面向的是那面贴着十四张图画的墙面,一双黑眸在不甚明亮的台灯下闪烁着不同寻常的光芒。

    时间在这种寂静而又奇怪的氛围中过的飞快,张昊则是一直默默地站在嫌疑人的身边,尽职尽责的履行着自己的看守任务。他在这期间,敏锐的察觉到了吴华清在情绪上的波动,虽然对方的那张脸一直维持着同一个表情,但是眼睛和全身的肌肉群是骗不了人的。每逢床上的人变幻一个动作,男人的肢体就要跟着收紧上几分,很显然他是打心底觉得,警方正在逐渐逼近那个他想要极力掩盖的真相。

    忽然,言宇从铁床上坐起了身,他径直走到窗边望向院子里,最终像是确定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儿一般,从鼻子里挤出一声满意的轻笑。

    “叶竹?把墙上的画儿撕下来。”

    叶竹想也没想的就应了,立马转身抬起手将墙上面的画作一副一副小心翼翼的撕下来,这些东西也有可能是物证,能保存完整实在不必加以破坏,谁也不知道最后技术人员能从这上面找到些什么有用的东西。

    然而她撕着撕着,脑子里突然转过了弯儿,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一开始她以为言宇想要继续以破坏‘规则’和‘秩序’的方式去激怒吴华清,但其实并不是,破坏排列这个方法今晚已经用了两回了,两次之所以都取得了不错的成效,是因为那两样物品对嫌疑人来说意义不同。

    显然破坏这些画儿的秩序在吴华清那里已经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了,那……男人再次发出这种命令,又是因为什么?

    她一边将画儿撕下,一边皱着眉回忆着今晚自从进了这个院子之后的种种细节,试图从中扒出一些蛛丝马迹。整洁、数字7,规则和秩序、强迫症、笔触稚嫩的画作、毛坯房……

    等等!叶竹忽而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瞬间瞪大了眼。

    水泥墙!这显然是一个很不寻常的却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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